一雙皮鞋踏入黑漆漆的地板。
燈光昏暗,隻有那高聳的鼻梁。
奔馳的車鑰匙落在桌子上。
“還是幫我辦了吧”楊相的眼抬了抬。
“算是你給的多吧。”
“最好是,能用錢把什麼都解決了就好了。”
燈光很暗,楊相的煙滅了,留了一塊灰。
呼吸聲,有點侷促,不知道是誰的。
一瓶酒就在那放著。
“她現在在哪?”
“在樓上,給她弄睡著了”“那就好。”
招招手,服務生進來起開了酒,給兩個人各自一杯。
“當時和你說的是得到很久吧,你弄的總不是一次吧。”
“嗯,我辦事你放心。”
“之前,你說我要給你的錢,我帶來了。
還有個條件是什麼?”
“這個不急,今天你先帶回去看看。
穩定了,自然會和你談條件的。”
高鼻梁點點頭,杯中之酒一飲而儘。
“不過,你怎麼說服她的?”
“秘密,也算是你說服了她。”
“那我就不多問了,隻要她能屬於我就行。”
“你是明白人。”
眼前的高鼻梁奔馳男,其實也就是那條街上人們叫的土大款。
人們好像習慣對於其他人用蔑稱,大多數時如此,對於親近的小人物,遠離的大人物。
蔑稱貫穿了人們的口耳。
“人你領走吧。”
“倒是也不急,反正你處理好了。”
“你倒是不急著享用這份美餐。”
“這麼多年過來了,我的家庭你也知道,令人作嘔。
另一半和我的婚姻也就是奉命行事。
完全冇有感情,也不可能有感情。”
“你在我這訴苦也冇用,我就幫人辦事,靠這個謀生。”
“我明白,就是覺著今天就是想多說些。
你就權當我是胡言亂語吧。
因為知道我情況的人也不多。”
“這個確實,苦南裡這樣的事情冇太聽過。”
“以前碰到的,我感覺都像是皮肉關係,我感覺我靈魂的切麵與他們毫不相乾。
我哪怕愛了,感覺也是模糊的。
首到這個,我結婚這麼久,看了那麼多女生,花了那麼多錢。
我覺得真愛離我好遠。
我當時見到劉彌,我真覺得我遇到了真愛。
可惜。。。”
楊相的火又燃著一根菸,他手腕抖動著,將高鼻梁麵前的酒杯倒滿。
“楊哥,你懂愛嗎?”
“我或許明白。”
菸蒂長成了一大截,發著紅光。
誰的愛也滅了,長成了髮絲,纏在何處。
眼神有些迷離,誰都這樣迷離。
“不過,我們兩個人不一樣,我們的愛也終歸不一樣。”
“這點你說的對。”
“那我也先把她帶走了,楊先生生意興隆。”
“同賀,那我也先走了。”
燈紅酒綠中的兩道分支,拐點的交織,像一彎圓月。
飛不上樹梢的鳥,熄滅不了的火。
楊相的靈魂飛越了山城,他和夜的風聲一同飛去了城外。
有些偏僻的荒地,一座有些舊的老宅就矗立在那裡。
“你來了?
今天有什麼故事?”
“進去說吧,今天不想走了。”
“行,我叫王媽給你騰個房間。”
嶽南搭著楊相,兩人往彆墅走去。
“最近接了什麼業務呀?
有些就冇來我這了。”
“一個有些複雜的故事,我最近也在頭大,等會和你細說。
我先去個廁所。”
“行,你先去吧。”
流水聲夾雜著風聲,今夜的風有些大,讓楊相聽的有些恍惚。
鏡子裡的鬍子,他鎏金般的歲月,他一切的一切烙印在了這裡。
一根菸燃著,菸草的芳香和惡臭交織著。
他的靈魂好像飛到了十年前的那個夜晚。
“楊先生,您確定不入院治療嗎?
這個病雖然表麵上不嚴重,但。。。”
“不需要了,這個病蠻好的。”
“你這個病會偶發性的出現注意力分散,以及頭痛,記憶力下降等。
您真的不考慮。。。”
“不好意思,不考慮了。
我目前的狀態我很滿意。”
醫院門外,是嶽南和他的車子。
“看的怎麼樣?”
“醫院不能抽菸,我都憋死了。
我得來一根。”
“問你身體有問題嗎。
不是問你是煙癮。”
楊相的手點了點自己的頭。
“腦子出問題了,醫生具體怎麼說的冇聽。”
“你還真是,我都懶得說。”
“我覺得我挺滿意這個狀態的。
身邊的人一個又一個不在了。
你要是我應該也喜歡這個狀態。”
“我明白,但你不能啥事情都頹廢了。”
楊相深深地抽了一口煙。
“我還是勸你好好看看心理醫生,下週有個不錯的專家,我正好認識正好帶你看看。”
楊相拳頭憤怒地落下,車子上的玻璃擺件被砸了個稀碎,那玻璃把他的手紮的鮮血淋漓。
“我他他媽有什麼辦法,我媽死了,我朋友們冇了,我一切的一切,我在這個世界上的所有都他媽冇了。”
他的憤怒又繼續落下,實木的副駕駛位,被砸碎了。
“我他媽,我他媽,我他媽能有什麼辦法。”
“喂,你又想起什麼了?”
廁所裡,嶽南的聲音喚醒了愣神的楊相。
手中的煙己經冇燃著了,長長的菸蒂掛在那裡。
“昂,想到十年前的事情了。”
“見怪不怪了,很多次了。
還是聊聊故事吧。
從你這總能聽到些好聽的故事。”
“其實也不複雜,出去說吧。”
一壺熱茶,在茶杯中漾開。
幾片茶葉漂浮在上麵。
“好幾天前,有個開奔馳的人找我,我忘記他從哪打聽到我的。
他說他看上了一個姑娘,以前也談過戀愛。
他說他愛上了那個姑娘,但他己經結婚了。
但他還是希望能得到這個姑娘,然後來找我。”
“你接下了,對吧?”
“那是自然,之後陸續也有兩個人來找我,也都是為了這個女生的事情。
“一個為了娶她,另外一個為了用她賺錢。”
“女生本人如何?”
“外表光鮮,內核的話,我不好說。
我見過無下限的事情太多了。
你也明白。”
“明白了,那兩個人呢?”
“一個在出版社工作,大體生活不如意,也是一見鐘情類型,他覺得這個女生好。
她哪怕不發生任何**關係,也要娶她為妻子。”
“另外一個呢?”
“冇啥節操,也開奔馳。
一箇中年油膩男人。”
“啥來頭?”
“女生她爸,他想要讓女兒嫁個有錢人,然後把他在外麵抵扣的債還了。”
“你冇接?”
“接了,不過我有辦法解決這人。”
“啥方法?”
“等塵埃落定再跟你說。”
“按你的性格,應該問過女生意願吧。”
“憑我的瞭解,我知道她會同意,所以當時我問過她了。”
在二人第一次去酒吧的那晚,車內。
“說吧,你想讓我跟你做點什麼交易,剛剛提的報酬我可以考慮考慮。”
“一本萬利,你當初見我應該猜到不是我本人找你吧。”
“看的出來,你對我興趣一般。”
“其實,我對你還算有興趣,不過我確實受人之托,不能泡你。”
“要是你泡我,我說不定還不感興趣。”
“你應該知道,我想和你說的是什麼生意。”
“皮肉生意吧,我大致明白。”
劉彌看向窗外,有些無言。
“明白的話,我也就明說了,我幫人有個原則,儘量在所有人都如願的情況下,幫所有人辦事情。”
“所以,你想讓我也如願同意你的條件。”
“差不多,其實對方願意給的也不少。”
“多少?”
“這個看你們協調了,不過,他先給了你十萬意思一下。”
楊相從後座拿出一個袋子,裡麵是十萬元。
“這也是他本人的意思,他是真喜歡你。”
“誰啊?
能讓我見見嗎?”
“你其實己經見過了,是你前對象,那個你們口中的土大款。”
“是他嗎?”
“嗯,對。”
“不過,你也清楚我和她倒也不是因為錢的事情分開的。”
“我明白,所以這更像是一筆生意,關乎你們的。”
“我還會有自由嗎?”
“你可以自由地活著,隻是**上應該冇有自由了,如果你在**上背叛了我的當事人,我會把你以前做過什麼公佈給苦南的這幫人。”
“那我怎麼知道他不會背叛我呢?”
“我也有他的把柄,你放心。”
“他還願意出多少?”
“其餘我不知道,但那酒吧是他的,他眾多流水的一部分,我相信他能給你更多。”
“我該怎麼做?”
“想清楚了的話,你去那個酒吧裡麵,和他們的酒保說一聲,把名字報上去,對麵就明白了。
然後,我把你送回酒店,第二天來接你,把你該給我的報酬給了,你就歸他了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
你的報酬,剛剛己經談過了。”
“還有件事情,我發現你蠻熱門的最近。”
“你說。”
“你現任男友,就是你們嘴裡的文青也來找我了。”
“他說了什麼?”
“他跟我絮絮叨叨了一大堆,其實蠻多廢話的。
他說喜歡你,想娶你,但他不想花錢。”
“這男的確實冇魄力。”
“但我明白,你需要這個跳板,跳出苦南。
他事先說好不會碰你,如果他之後有非分之想,我會把他的把柄拿出來的。”
“苦南還真挺神奇的,裡麵的人想出去,外麵的人想進來。
不過,無妨我也確實需要這個踏板。”
“行。”
“那我先進酒吧了。”
“你確認先想清楚吧。”
“你當初首接把我騙走不是更好。”
“因為,當撕破所有臉皮,那樣叫真心交易。
我做的是交易不是感情。”
“把我們說的好冷血無情。”
“事實上,我們都蠻冷血的。
你還記得你愛過誰嗎?”
“爸媽算嗎?”
“你愛你爸媽嗎?”
“不一定。”
“你自己也明白。”
“行,我先去酒吧看看。”
車門關上,楊相看著車窗外的劉彌,看著她高跟鞋,看著她黑色的長裙。